听完我荒腔走板的“解释”与“道歉”后,杨延鹏从病床上缓缓地坐起来:“找你老婆聊个天,不至于要掉脑袋吧?你不过是借机泄火,凑巧倒霉的是我。”
我部分同意他的结论。
“你要是为了女人动手,简单,我以后离你老婆远点儿就是。”他伸手艰难地从床头柜上去够一个橘子,“要是因为我对你办的案子指指点点,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你该找韩哥和郝建波去算。”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回手拿起那个水果,在手里掂来掂去:“怎么讲?”
杨延鹏缩着手,就像个被抢了零食的孩子:“韩哥让我扣下了部分资料,说是怕干扰你办案……今年三月初,瑞士克里斯蒂拍卖行拍出一件价值六百万欧元的古董花瓶,委托拍卖的斯多莱经纪公司在扣除佣金后,将剩下的四百多万全部电汇到一个新西兰的账户上,开户人叫特瑞德·辛纳。两个月后,这个辛纳结婚了,对方是二十六岁的日裔女子。”
我看着手里的橘子:“不会说是……”
“你拿到的那个手机号,就是特瑞德·辛纳的。”
“他哪来的这件古董?”
“不清楚,但不难解释。”
不错,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想来,郝大概是在继承到的那套房子里发现了王家的古董,甚至不止一件。一夜暴富终于彻底改变了压抑多年的他,完成了给孩子移植心脏的夙愿后,他选择了新的环境、新的婚姻、新的生活……他放过了自己曾追踪多年的凶手,同时,永远地把自己的发妻遗忘在那个阴暗、潮湿、肮脏的土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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