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龚寿,当然不表明我就对之不管不顾了,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不能说全部,也应该是我的重要兴奋点之一。我叫来任尚,让他派两三个靠得住的小吏,偷偷去高要监视龚寿一家。我先前有这样的疑虑,龚寿声言当初因为听从巫师的话,去鹄奔亭躲避灾祸,这些话是不是真的?据耿夔打听来的消息,龚寿以前的橘园经营得并不好,这五六年间怎么会突然好起来了呢?如果因为和李直结亲才改善了家境,李直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给他?如果因为盗墓等无法无天的行径发财,那倒是说得过去。总之只要找到确切证据,再将他系捕,李直将无话可说。
对这种要动体力的事,任尚总是能保持相当的热情,自告奋勇要亲自下去。我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干,不到最后关头,有什么必要派出我的左膀右臂。我们正在堂上辩议的时候,一个让人心悸的消息传来——苍梧君来了。
这确实是令人心悸的消息,确切地说,是令我心悸。一个人借了很多钱,听说债主来串门,大概就是这种反应罢。我很不好意思见他,但又不敢不见,因为这位君侯我得罪不起,如果盗墓的狱事断得让他不满意,他不需要反叛,只要煽动族人在几个县邑闹出点风波,我这个刺史就算当到头了。按照汉法,所辖的境内有骚乱超过三个县邑以上,二千石官吏就要坐免。我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苦苦请求他宽限一点时日了。这种行为不光彩,但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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