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是他!”“哪一个?”“那个年纪轻些的,是吗?”“瞧她,我的宝贝,可把她急坏啦!”当列文在门口迎接新娘,同她一起走进教堂时,人群里纷纷议论着。
奥勃朗斯基告诉妻子迟到的原因,客人们都交头接耳,笑眯眯地低语着。列文什么东西也没有看见,什么人也没有看到,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新娘。
大家都说她最近几天憔悴多了,戴着花冠远没有平时好看,但列文没有这样的感觉。他望着她那披着白色长纱、戴着洁白鲜花的梳得高高的头发,她那像少女一般遮住长脖子两侧和后颈,只露出前面部分的高耸的打褶领子,以及她那细得惊人的腰身,觉得她比什么时候都迷人——并非因为这些花、这袭长纱、这件从巴黎订制的连衫裙增添了她的美,而是因为她那可爱的脸蛋、她的眼神和她嘴唇的表情与众不同,始终显得十分纯洁和诚挚。
“我还以为你想逃走呢!”她说,对他嫣然一笑。
“我干了一件傻事,简直不好意思说呢!”他红着脸说,看到柯兹尼雪夫走过来,只好去招呼他。
“你的衬衫事件真有意思啊!”柯兹尼雪夫摇摇头,笑嘻嘻地说。
“是的,是的!”列文随口回答,没听清对他说的是什么。
“喂,康斯坦京,现在得决定一下了,”奥勃朗斯基装出惊惶的样子说,“有个重大问题。这问题的重要性现在你才能理解。他们问我,要用点过的蜡烛还是没有点过的蜡烛?相差十个卢布。”他笑得撅起嘴唇,添加说,“我已经决定了,就是怕你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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