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长慢慢地在操场上镀着步子。不是犯人们的放风时间,却是他自己活动身体的时间。上回打架事件之后,狱长就做出了冠冕堂皇地加强看管、减少放风时间的理由。因为比起和囚犯们的噪音一同漫步来说,他更有兴致一个人在空旷中呼吸新鲜的空气。他抬起头看看天空,天一片碧蓝如同洗过一样,没有一丝云彩。阳光直晒在脸上带来的些须温度也马上被呼啸而来的风掠夺干净。这正是鹘山长达几乎一年的旱季。
其实在狱长心底里并不同意侯风的分析。侯风整套看似严密的理论中有一个漏洞,即那个找不出来源的“沙沙”声。如果真象侯风所谓的乌鸦操纵了一切的话,那么是他找来一个看守弄出的声音吗?狱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能在甬道里弄出动静之后全身而退,甚至不让侯风看见。
另一个问题,侯风认为当初第一次夜探的时候他没有跟上曾通和侯风,而是什么莫名其妙的X和Y。从逻辑上说,这很好的解释了后来在一长串远距离的跟踪和反跟踪里发生的事情,但是,狱长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确信自己是跟在,至少最开始,是跟在侯风和曾通后面。
犯人们的放风时间快到了,他几乎已经听见犯人们嘈杂的声音从山壁内的甬道里隐隐传来。与外界异常隔绝而显得严酷的自然环境和生存条件,似乎让鹘山监狱内部争取到了某些比其他监狱多得多的东西,比方说,次序和纪律。在其他监狱,放风之前这样吵吵嚷嚷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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