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日那天像三月天一样刮着大风,阳光刺眼,但比三月冷多了。我沿着布朗街向东,朝约翰·马歇尔法院驶去。
“现在我要再跟你说一件你已经知道的事。”尼古拉斯·古鲁曼说,“媒体会像抢食的鱼群一样疯狂。靠得太近的话,他们会给你啃掉一条腿。到时候我们并肩走,眼睛往下看,不管是谁、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回头,也不要看任何人。”
“我们会找不到停车位的。”我边说边左转开上第九街,“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慢一点,右侧路边的那位好心女士有所动作。她要离开了,如果她最后能出得来。”
我的车后喇叭声大作。我瞥了一眼手表,然后转向古鲁曼,像运动员等待教练最后一分钟的指示。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克什米尔长大衣,戴着黑色皮手套,顶端镶银的手杖靠在坐椅旁,膝头放着一个身经百战、伤痕累累的公文包。
“记住,”他说,“有权决定叫谁进去、不叫谁进去的是你那位朋友帕特森,所以我们得靠陪审团插手,这就要看你的了。你得让他们对你有感觉,凯。在走进那房间的一刹那,你就得跟十个、十一个陌生人成为朋友。不管他们要跟你聊什么,都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要让他们接近你。”
“我明白。”我说。
“我们要孤注一掷,说定了?”
“好。”
“祝你好运,医生。”他微笑着拍拍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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