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们不来了。”本城拿起智慧型手机,看一眼时间。多半是装模作样,他心里对时间应该是了如指掌。
本城理着短发,表情柔和,但看不出任何情绪。虽然貌似亲切,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快带我们找箕轮。”为了不被识破谎言,我故意说得焦躁紧张。每一次鞋子踏在碎石上总渗出一些雨水。
“时间过了。”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怎能若无其事地站在我们面前?为何他能一派轻松地跟我们打招呼?就算他没有反省之心,难道连半点畏惧或愧疚也没有吗?为什么他能一副毫无罪恶感的模样?
“你在这里等我们,表示还来得及,不是吗?”
“我原打算时间一到就走,但担心你们塞车或迷路,加上是雨天,假如因此无法阻止爆炸,实在可怜。坦白告诉两位,离爆炸还有一点时间。”
他在撒谎。他根本不在乎箕轮是否被炸死。他等在这里,只是要带我前往水坝。可是,他说得煞有其事,看不出半点虚假。
“走吧,上我的车。”本城指着后方的黑色箱形休旅车。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本城。明明早救出箕轮,还是忍不住想相信他,我既痛苦又恐惧。这男人撒谎的语气太自然,看不出一丝诓骗的意图,似乎不认为自己在撒谎。
我想起关于因纽特人的典故。几乎每一本讨论精神病态者的书籍都会提及。
某个人类学家从因纽特人口中听到“昆兰戈塔”一词。询问后,才晓得这是指“毫不羞耻地撒谎、窃盗、与众多女人发生关系、遭到责骂亦不悔改、经常受到长老处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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