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眼前,是妻子由伊的身体
她置身于暖炉前的古旧摇椅里。结婚前我送的白色晚宴服套在她那苗条的身躯上。她端坐着,像人偶一般仪态端庄地并拢双腿,双肘支在椅子扶手上。
我最喜欢让她坐在这间房的这椅子里,自己躺在前面的地毯上,一边眺望暖炉里的火焰,一边海阔天空地与她漫谈。她与我一样,也很享受这种时刻。
但是,此刻……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冰冷而激烈,彷佛要这座建造在山中的远离人烟的别墅与外部世界彻底隔离,把我们两人封闭在凝固的时间里。
房间里,丢着几支我喝完的威士忌空酒瓶。亚麻色地毯上,到处是洒出的酒渍和香烟灰——一片颓废景象。
酒醉的我一时忘了此刻的现实情况,卷着不灵活的舌头与由伊攀谈。可是,她没有响应。实际上,她不应该有响应,也不可能再有头的表情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坐在摇椅里的她已没有了头颅。没有头,哪能说话?哪能有表情?
请别以为我在开玩笑。由伊脖子以上的部分确实不存在了,是我亲手将她的头砍下来的。
然后,我躺在地毯上等,一心一意地耐心等着。
等待她的身躯上长出新的头来。
我与由伊相遇是在两年前的某个秋日——那年我三十八岁,她二十一岁。
那时候,我正被因抑郁而引起的重度酒精依赖症所困扰,似乎一时间没有好转的迹象,我决定去医院的精神科治疗。就在那候诊室里,我发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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