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以为“其患遂绝”,他又来了。她也没问怎么这些天没来。后来他有一次说:“那时候我想着真是不行也只好算了,”她彷佛有点诧异似的微笑。
又一次他说:“我想着你如果真是愚蠢的话,那也就是不行了。”
在这以前他说过不止一次:“我看你很难。”是说她很难找到喜欢她的人。
九莉笑道:“我知道。”但是事实是她要他走。
在香港她有一次向比比说:“我怕未来。”
没说怕什么,但是比比也知道,有点悲哀的微笑着说:“人生总得要去过的。”
之雍笑道:“我总是忍不住要对别人讲起你。那天问徐衡:‘你觉得盛小姐美不美?’”
是她在向璟家里见过的一个画家,“他说‘风度很好。’我很生气。”
她也只微笑。对海的探海灯搜索到她,蓝色的光把她塑在临时的神龛里。
他送了她几本日本版画,坐在她旁边一块看画册,看完了又拉着她的手看。
她忽然注意到她孔雀蓝喇叭袖里的手腕十分瘦削,见他也在看,不禁自卫的说:“其实我平常不是这么瘦。”
他略怔了怔,方道:“是为了我吗?”
她红了脸低下头去,立刻想起旧小说里那句滥调:“怎么样也是抬不起头来,有千斤重。”也是抬不起头来,是真的还是在演戏?
他注视了她一会之后吻她。两只孔雀蓝袍袖软弱的溜上他肩膀,围在他颈项上。
“你彷佛很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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