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弟弟每天都和老妈子待在楼上。漫长的几个钟头,阳光照在梳妆台上,黄褐色漆,桌缘磨白了。葵花会上楼来,低声说些楼下听来的消息,小公馆或是新房子的事,老爷的堂兄弟或男佣人的事。
“王爷昨晚跟新房子的几个男佣人出去了,在堂子里跟人打了一架。”她和何干相视一笑,不知该说什么,“他们是这么说的。他倒真是乌了只眼,脸上破了几处。”
“什么堂子?”琵琶问道。
“吓咦!”何干低声吓噤她。葵花吃吃傻笑。
“到底什么是堂子啊?”
“吓咦!还要说?”
何干至少有了个打圆场的机会。她很尊重王发,像天主教的修女尊重神父。
琵琶想堂子是个坏地方,可是王爷既然去也就不算坏到哪儿去。
佟干进来了,嘴里嚼着什么。
“吃什么?”陵问道。
“没吃什么。”她道。
他呜呜咽咽的拉扯她的椅子。“明明在吃哩。”
“没有吃。”
“这个时候她能吃什么?”何干道。
他揪了一把佟干的袴子,死命的摇。“吃什么?我要看。”
“嗳呀,这个陵少爷,这么馋。”葵花笑道,“人家嘴巴动一动,他都要管。”
“好,你自己看。”佟干蹲下来,张开嘴。
他爬上她的膝,看进她嘴里,左瞧右瞧,像牙医检查牙齿。
“看见了么?”
“你吞进去了。”他又哭了起来。
“陵少爷!”秦干锐声喊,小脚蹬蹬蹬的进了房间,“丢不丢脸,陵少爷。”把他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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