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索米斯上楼时心里有个感觉,觉得做得太过头了。他准备向她解释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
他把他们卧室外面过道里燃着的煤气灯捻熄掉;人停在门外,一只手放在门钮上,盘算着赔小心要怎样一个措辞,原因是他不打算让她看出自己心虚。
可是门开不开,便是他用力地拉,把门钮紧紧地转,也还是开不了。她一定是有什么缘故把门锁上,忘记开了。
他走进更衣室——更衣室里的煤气灯也仍旧点着,火头很暗——就赶快去开另一扇门。这扇门也锁着了。接着他看见自己平时偶尔用的行军床已经铺好被褥,自己的睡衣就放在床上。他用手摸摸额头,拿下时手上已经汗湿了。他这才悟出自己已经被她关在外面。
他又走到外面门口,悄悄地转动门钮,叫道:“开门,你听见吗?开门!”
里面一阵轻微的簌簌声,可是没有回答。
“你听见吗?赶快让我进来——我非进来不可!”
他能听得出近门处她呼吸的声音,就象一个动物受到生命威胁时的呼吸一样。
在这种不瞅不睬的沉默中,这种无法捉到她的形势下,有种地方使人心惊胆战。他回到里面那扇门那儿,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来顶门,想要把门撞开。这门原是新做的——是他亲自叫人换过,预备度过蜜月之后进宅时使用的。他一怒之下,举起脚来踢门板;接着想到这样会把佣人惊醒,便又约束住自己,这才突然感觉到自己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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