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难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扇过桥东。
王和卿在元代文人散曲家中,绝对是一个另类。散曲在民间,是非常通俗的,看一看我在后面讲到的一些无名氏的作品你就会知道。题材内容紧贴生活,毫不装腔作势,生活中有的,作品中就可以描写,也许很粗疏,很肤浅,语言接近口语,内容不避低俗,当然,其中有一些也确实是糟粕,但这确确实实是民间的,是大众的,是原生态的。
散曲一到文人手中,改变了文人的思维和语言习惯,让他们走出一条新路。但文人也改变了散曲,使它一步步雅化,一步步远离大众,只有王和卿是一个例外,他的散曲作品,也有如其他文人一样稍稍雅化的,但又有许多仍不失民间本色、接近原生态的东西。当然,不可否认,他的这类作品中,有一些格调确实不高,甚至有些低俗,如《嘲胖妓》《王大姐浴房里吃打》《胖妻夫》等。但有一些却生动有趣,比如这一首《咏大蝴蝶》。
据说当时确实出现过一只大蝴蝶,据《录鬼簿》记载,“中统初,燕市有一蝴蝶,其大异常。王赋〔醉中天〕小令云云”。但这只蝴蝶再大,也不可能大到这种程度,“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更不可能“轻轻的飞动,把卖花人扇过桥东”。如此声势,大概只有如来佛头上那只大鹏金翅鸟才能做到。但是,文学艺术作品是允许夸张的,这是文学艺术极常见的修辞手法。李白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秋浦歌》),这是夸张;他还说“燕山雪花大如席”(《北风行》),这也是夸张。这种夸张的描写,不是生活真实的再现,不懂得这个道理的人是不懂诗的。比如杜甫《古柏行》中有这样两句诗:“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古人以左右手拇指和食指相合为一围。四十围并没有多粗。于是有人就说:“霜皮溜雨四十围,乃是七尺,而长二千尺,无乃太细长乎?”(宋沈括《梦溪笔谈》)沈括是科学家,他的算法并没有错,但用来解诗就错了。杜甫的两句诗,一言其粗,一言其高,都是夸张,两句是各说各的,非要拉到一起来讲,就真的是不懂诗了。王和卿的这首散曲,也应该这样去理解,他也是用夸张的手法来形容蝴蝶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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