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对我说,那天夜里,她换给我的獐腿上涂了巫氐的一种催情药,叫做“移情花”,她的唇齿涂了另一种催情药,叫做“别恋草”。
当她的牙咬在我的肚子上时,两种情药合而为一,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烧熔为铁水。
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但我知道,如果世间真有一种东西能够让人移情别恋,它一定不是蛊毒或者情药,而是另一个人长年累月、滴水穿石的柔情。
那天夜里,洞外风雨交加,冰雹纵横。她温柔如水,狂野似火,紧紧地着我,指甲常常地嵌入皮肉,一声又一声叫喊着我的名字,如泣如诉。
闪电亮起的时候,她终于像一只温驯的小猫,伏在我的臂弯沉沉地睡着了。我看见她嘴角微笑,脸上仍有一道淡淡的泪痕。手臂搂着我的肚子,右脚横跨在我的腰上,仿佛生怕我会趁她睡着时,挣脱离开。
我就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恍惚不定,只有脖子上的伤口仍在火辣辣地烧痛。
她说人不长疤,不留记性,这样我就永远也望不了她。但她不知道,留在心上的疤痕,才留存更久,痛得更深。
到了半夜,风雨渐小,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吹笛,阴寒凄厉。相柳一震,顿时醒了,在我耳边低声说:“是师尊!”
百里春秋既在附近,延维、罗沄也不远了。我们苦苦追踪了二个月,等的就是这一刻。我困意全消,和相柳循着笛声,骑蛇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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