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古怪想法反复在我脑海里缠绕着,蓦的耳边响起“咯”的一声,仿佛是某个钟表的机簧铜弦在响。
恍惚之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又置身于寻福园二楼的客厅里,所听到的就是青铜武士抱着的座钟发出的声音。据我所知,“洗髓堂”里是没有钟表的,至少我没发现。
“咯、咯”又是两声,很明显是从树屋里传出的。
刚刚僧人们已经清扫了树屋,将布门履烧化的残骸装进黑瓷骨灰坛子里,准备择日下葬。除了那两棵年代久远的大树,屋里早就空了,怎么会有钟表的动静?
我挺身坐起来,掀开被子,藤迦的呼吸声依旧粗浊沉重,门外的夜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光,万籁俱寂,没有一丝人声。隔着北墙,我又一次听到了“咯咯”的动静,仿佛指针被牵绊住了的钟表,正在努力不停地企图挣脱这束缚。
我迅速起身,走到北墙边,双手扣在把手上,等到动静再次响起的时候,哗的一声把墙壁向左侧推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树屋里飘荡着,那是被我击飞的象僧重伤后吐血留下的痕迹。
屋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凭着感觉一直走向布门履打坐的那个树洞,因为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布门履坐化自焚后,除了骨骸,什么都没留下,并没像满院僧人期待的那样出现什么“佛舍利”之类的东西。树洞已经被清扫干净,可惜空间这么小,只怕今后再没有人能在里面打坐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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