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多少年里没有了名分,在县文工团里度日如年。
作为唱师,我不唱的时候在阳间,唱的时候在阴间,阳间阴间里往来着,这是我干的也是我能干的事情。但是,徐副县长介绍我参加了革命工作,成为一名党的文艺工作者之后,我的光荣因演不了那些新戏,也唱不了新歌而荡然无存。在长达十多年甚至二十年的日子里,我隐瞒着我的过去,任人嘲笑和轻视,只是县文工团的后勤杂工,即便上台,也就在一折戏结束了把幕布拉合,一折戏又开始了把幕布拉开。多少个下雪的冬夜,我在县城小酒馆里独自喝酒,以往事的记忆作下酒菜,喝得醉醺醺而回,脚下咯咯吱吱的踏雪声是我在怨恨着那个独眼。我永远要感念着匡三,匡三当年让我的命运改变,而几十年后还是他,又再一次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一年的秦岭地委,那时还叫作地委,如今改为市委了,要编写秦岭革命斗争史,组织了秦岭游击队的后人撰写回忆录。但李得胜的侄子,老黑的堂弟,以及三海和雷布的亲戚族人都是只写他们各自前辈的英雄事迹而不提和少提别人,或许张冠李戴,将别人干的事变成了他们前辈干的事,甚至篇幅极少地提及了匡三司令。匡三司令阅读了初稿非常生气,将编写组的负责人叫来大发雷霆,竟然当场摔了桌子上的烟灰缸,要求徐副县长带人重新写。但是徐副县长就在这年秋天脑溢血,半个身子都瘫痪了,匡三司令便说:那个唱师现在干什么?他是了解历史的,把他找出来让他组织编写啊!这我就脱离了县文工团,一时身价倍增,成了编写组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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