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李煦只说得这两个字,就像支持不住似地,很吃力地扶着桌沿,坐了下来。
沈宜士的心一沉,不过多月以来,总提防着有这一天,所以还能沉得住气,“我听说京里有人来。”他问:“怎么说?”
“胡凤翚接我。”
“果然是他!”沈宜士说:“佛公呢?可有下文?”
“有什么下文?还有,我倒不怕,真是真,假是假;让他们来抄好了。”
沈宜士大惊,“抄!”他问:“查抄?”
“那还不致于。不过情形也还不清楚。只说宫里有人下来,恐怕会来搜查。”李煦举双手,伸了八个手指。
当然,是来搜查与胤祀交往的信札之类;沈宜士随即答说:“跟他来往的信倒是不少。经过我那里的,都登了簿子;也有直接面交旭公的,可得好好检点一番。这件事非比等闲,要马上动手。”
“这是手足之劳;不过,也不光是搜得细、烧得净的事。我当差这么多年,与诸王门下都有往来,倘说八阿哥的信,一封都没有,情理欠通,反有嫌疑,所以无关紧要的信,还得留几封。宜士,你看呢?”
沈宜士倒很佩服李煦;在这时候,心思还很细密,便点点头说:“旭公说得是。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回头我到签押房来,尽今夜拿它办妥。可是,”他很吃力地吐出来一句话:“交卸怎么办?”
交卸便得弥补亏空。提到这一点,李煦不但眉毛;心都揪了起来,仿佛要拧成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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