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本禀性粗鲁,他们把丁少梅刚押到杨柳青,就先给了顿臭揍,无非是拳头、巴掌、皮靴子,只是皮肉之苦,倒不怎么可怕。然后便把他丢在一间小屋里,没人搭理了。
他有点饿,昨晚因为家中不安静,闹得他没吃几口东西。
听听外边,也没什么动静,摸摸四周,砖墙、木门,不像是正经的监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门被打开,一个空着手的日本兵把他拉出来,后边还跟着个拿枪的,穿门越户地走了老远,把他带到一座有顶篷的戏楼里。
一个白白净净,中学生模样的日本兵等在那里,圆圆的眼镜是那种廉价货,倒是笑模笑样的,说:“我是友田。你的,日本话的明白?”
“知道一点。”他用那难懂的函馆日语回答。
“太好啦。”友田的九州腔也不好听。
看来这位友田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亲自动手把丁少梅捆绑在一条长板凳上,另两个日本兵只是在边上帮帮忙。他仔细地检查各处的松紧,对丁少梅说:“这些个家伙都是粗人,用你们中国话说,是地道的丘八。跟他们在一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突然发现胸部的绳子捆得太紧,便伸手把拉住绳子的那人推到一边,却和气地对丁少梅说:“怎么教他们都没有用处,这胸前的绳子一定要松,腕部和大腿的绳子要紧。你知道么?如果胸部的绳子太紧,行刑时人很快就会死于窒息或是心脏缺血,这就违背了用刑的初衷,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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