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醒过来。没有经过慢慢苏醒的过渡期。就好像打开收音机一样突然。
我在旅馆的床上。头枕着枕头,身体直接躺在床罩上。我穿着内衣裤睡觉,把衣服堆放在椅子上。我的嘴巴干干涩涩的,有一种污秽的感觉,并且头痛欲裂。
我起床,觉得身体摇摇晃晃的,十分难受,空气中有一种毁灭逼近的感觉,好像我一回头就会看到死神的眼睛。
我不想喝酒,但我知道我必须喝一杯来缓和一下这种感觉。我到处找不到那瓶波本酒,最后才在垃圾桶里看到它。很显然:我昨天上床前把它喝光了。我怀疑昨天瓶子里到底还剩下多少酒。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已经是空的了。
我伸出一只手来仔细看。没有明显的颤抖。我弯曲着手指头,也许不像直布罗陀那么稳定,但绝不是颤抖。
然而,我心里颤抖。
我不记得是怎么回旅馆的。我小心翼翼地探测自己的记忆,但我只能想到那个男孩沿街仓皇而逃,一直跑到街角。他的名字是安东尼·斯风札克。
看到没有?我的记忆没有问题。
只不过它在某一点上跑了。也许是在那对年轻男女从阿姆斯特朗出来,手牵着手走到街上后不久。在这以后的记忆全部空白,跳过这段空白后即集中焦点在我身上,在我旅馆的房间里。
表还戴在我的手腕上。九点十五分。窗户外面有光线,所以现在是上午。我并不需要看手表才能确定时间。我并没有失落掉一整天,我只失落了走过半个街区回家和上床这一段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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