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不知该怎么形容走出那间病房的感觉,像是逃亡,又像是噩梦初醒。米治文也许已是风中残烛,但即便他最微弱的鼻息,似乎都能带给这温暖如春的病房大楼一丝寒意。
她的第一直觉,米治文就是制造所有血巾断指案的元凶。这直觉来自他的眼神、他的语态、他情绪的阴晴不定。但无论他精神再怎么分裂,都没有任何理由“自投法网”。更何况,他警告的那句:“血巾断指案,会进行下去!”他虽然获保就医,但行将就木,是病床的囚徒,又如何行凶?
米治文的精神状态更令那兰难以捉摸,他满口荒唐言,是高度精神分裂的真实体现,还是精心设计的谎言?他能一口说出自己的心思,潜意识里要了结他罪恶生命的念头;他甚至知道自己选择犯罪心理学方向的原始动力……他是个绝顶聪明的精神分裂患者。
最耐人寻味的是,为什么要玩这个造字解字的游戏?为什么要我卷入?
但有一点她毫无疑问:米治文浑身散发着邪气。也许,对他最人道的做法是让他占着三级甲等医院的一张病床接受最精心最专业的治疗,但对那些受过他侵犯的人来说,最人道的做法是将他永世锁在深狱。
病房外,那兰对巴渝生说的第一句话是:“谁给他担的保?!”
“是我。”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那兰身后冷冷响起。
一架轮椅上坐着她,冰肌如玉,长发如瀑,目光如霜,冷艳到极致。“想不到吧,我就是他的洪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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