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锨土落下的时候,她知道这只是整个漫长折磨旅程中的一站。
是其中一站,但不是第一站。
第一站已经呼啸而过——那瞬间袭来的刺心疼痛仍在萦绕,她从晕厥中醒来,已经缺了一根手指。她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只知道手指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
“求求你,饶过我,让我出来……”她的双眼即便能睁开,也是一挂泪帘、蒙着散落泥土,上面的人,透过泡着泥土的泪水看去,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放我出来,做什么都可以。”
“永远听我的话?”
“永远……”
纷落散土止住了,准备埋葬她的黑影停了下来。这是个好迹象。生存的希望还在!
但那个人的话语声再响起来的时候,希望就变成了绝望:“我知道,你只是想花言巧语,哄我放过你。但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保证你永远听话,再不会胡闹。”
铁锨翻动,更多的土落下。
“求求你……”这次,她努力抹去眼前所有的障碍,夜光下,她竟看见了他嘴旁的微笑。于是她知道,这是整个蹂躏旅程的终点。她不再哀求,她奋力向上爬。
但这洞穴太深。
湿润的土,一锨锨落下。
她的手,绝望地伸向地面……
那兰惊醒,汗湿轻薄睡衣。
头在隐痛。她起身下床,挤进小小的卫生间,冷水洗面,身体微颤,仿佛感觉微湿的泥土打在脸上。这已是连续第三个晚上做几乎同样的噩梦。她看不清梦中那少女的面容?是倪凤英?是马芸?是薛红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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