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又一个盛夏。
盛夏时节,南方的阳光无比毒辣,地表温度高居不下。官兵们在闷热的坑道和洞库里,从泥水和石渣里将不断流淌出来的泥泽打包,然后一包一包地往外背,衣服上的泥巴干了还湿,湿了再干,不多长时间,一身衣裤泥乎乎湿漉漉,贴到身上又湿又冷又粘又沉,干活时十分的碍手碍脚。后来,小伙子们干脆把全身扒得只剩下一条大军裤衩干活,浑身干脆也被泥巴被覆,人被糊得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半天下来,粘在头上和身上的泥巴结成盔壳和铠甲,蹭得全身奇痒难当。下工后,一点点一层层地“丢盔弃甲”,冲凉时,才发现泥巴和褐石中的有毒元素早已渗透到了皮肤毛孔中。
就这样日复一日,几乎没有人身上不溃烂,而最让他们难堪难言难受的则是烂裆,走路成了别扭难看的罗圈腿不说,别的地方奇痒溃烂流黄水还好办,想抓想挠要治要晒,都不用避讳别人,可烂裆起来,谁好意思没完没了地往那个地方抓抓挠挠的?治起来不方便,要晒时更麻烦,毕竟营区里有女兵有家属。
晚上,山沟里吹不进一丝凉风,板房里闷热得像蒸笼,官兵们根本没有办法入睡,尤其从北方来的小伙子,一个个热得坐在床上伸长着脖子直喘气。外面虽然也不凉快,但至少不像板房里那么闷,因而,战士们都穿着大裤衩出来,四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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