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林沖、武松、鲁智深三人,带领王娄直到梁山泊上,将情告禀宋江。宋江好恼。鲁智深大叫道:“不知哪个无耻贼男女,冒了洒家名字干这勾当,查明了定不轻饶!”宋江道:“鲁提辖休生气,此中定有蹊跷,且待查明再说。”武松道:“哥哥言是,当初截云岭一对畜生,不是干过这等事。”这时公孙胜也闻讯赶到,脸含怒气。宋江便传令擂鼓聚将,全山头领齐集忠义堂,却教王娄登堂指认,可有那二人在内。王娄仔细看了几遍,回说没有。宋江又指公孙胜说道:“这是本寨的法师入云龙公孙胜,你再仔细认看,可是抢你女儿的道士?”王娄道:“不是,那个道士的身材,更比这位师父高大。”宋江再召孙寿鹤、何玄通、李昭良、丁九郎,一应头目人等,令王娄逐一细认,都说不是。宋江便对王娄说道:“你今谅已明白,抢你女儿去的恶僧道,并不是本寨中人,一定有奸人在外假冒。你也休急,俺今差人将你护送回家,静听消息,且待访得正凶下落,查出根由,那时使你骨肉团圆。”王娄千恩万谢,拜了宋江和众头领,下山而去。宋江便令鲁智深、武松做一起,杨雄、石秀做一起;李逵、刘唐做一起,朱仝、雷横做一起,四起人下山分道打探,待有线索,再行理会。八条好汉得令下山,各自行事去了。
话里只说鲁智深、武松二人,那日走了一程,走到一处地方,名叫青草坡,觉得口中燥渴,身上很热,便解开衣服,坐在一个林子边休歇。这时正当午牌时分,二人袒着胸脯,坐在绿阴底下,微风拂拂,好不凉快。武松道:“不知哪个奸刁的畜生,做出这无耻之事,累人奔波!”鲁智深道:“那鸟人抢了王娄的女儿,尽隐遁着逍遥快乐,俺们却劳神费力,东西奔走,何处寻出个对头来?”说罢,只见一个汉子,头戴箬笠,肩挑担桶,远远地走将来。智深道:“遮莫是个卖酒的?洒家正苦口渴,且买他两碗吃,润润枯喉也好。”武松看时,果然像一付卖酒担儿。智深待那人走近,叫道:“汉子,桶里盛的什么东西?”那汉子道:“是酒。”智深道:“再好没有,你可回几碗俺们吃。”那汉子道:“这是村坊里担出来,送到老主顾家去的,不能零卖。”武松道:“你这汉子,零整都是卖钱,何妨卖几碗俺们吃。”那汉子口说:“不卖,不卖”,挑着桶儿径走。智深跳起身来,赶到那汉子背后,把担桶只一把,抢住了不能走。那汉子放下担桶,叉着腰说道:“俺叫张老实,说了不卖,死也不会改口,并且这是整桶的酒,定准斤两,少一滴也不能够。”智深不理,一伸手,早把桶盖掀开,闻得一股酒香,喉咙中痒痒地,更忍不得。便道:“你说不卖,洒家却偏要吃,你待怎生?”智深这时两手空空,苦没瓢子舀酒吃,便蹲身下去,想辏到桶边掬酒喝,那汉子把智深推开,连忙合上桶盖道:“你这廝,哪里是出家人,简直强盗行径!”智深大怒,挺起身子只一拳,把汉子打倒地上。那汉子叫道:“一定不卖,你敢打死人?”智深圆睁怪眼,霍地掣出戒刀,喝道:“洒家天也不怕,恼我真个杀了人。”那汉子滚在地上叫:“救命。”武松慌忙上前把智深劝住,说道:“你这汉子忒强硬,不合出口伤人。”那汉子见智深凶恶,不由怕起来,便对武松说道:“师父,不是小人不肯卖,这酒,实在要担送一个老主顾,那廝十分认真,少了酒,便不给钱,我要赚钱过活,只得奉承。皇天在上,小人一句不敢说谎。”武松道:“恁地,你起来,去罢。”那汉子从地上爬起,戴上箬笠,担起桶儿待走,智深忽又一把拖住道:“洒家不信,你那怎样一个大主顾?”那汉子道:“告师父,离此十里远近红花峪地方,峪中有一双龙寺。在先本是一所败落院宇,近来新到了一起僧道,在那里混杂居住,都喜欢喝酒吃肉,和俺做成了主顾。每日教担送酒去,很能赚钱过活。但有一端,寺中那个道人最凶恶,若少了一滴酒,便不给钱,将人要打要骂,十分害怕。方才师父强要买酒吃,小人情急了,一时失言沖撞,万望饶恕则个!”武松听他说罢,心中一动,便问道:“你可知那道人姓甚名谁?”那汉子道:“他叫做正一道人。”武松目视智深,又问明红花峪路径,那汉子担了酒桶自去。当下鲁智深、武松便取道回山,走到李家道口,遇见杨雄、石秀,一同登山,只见李逵、刘唐、朱仝、雷横早都回山。李逵在口中叫骂,白奔跑了这一趟,不曾寻见一个鸟人。鲁智深、武松见了宋江,告禀青草坡遇见卖酒汉子,探得红花峪双龙寺的话。宋江道:“遮莫是了?且去再探,务要探得确实,方好下手。”便令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四人,再行下山打探,如有消息,火速报来。四人下山来,在朱贵酒店中做一回商量。石秀道:“俺的主见,何不如此如此,便能探个水落石出。”大家说好,走出酒店,径赶到青草坡,在林子边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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