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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妓女和酒吧男招待仍旧茫然地盯着血淋淋的月亮时,津巴·莱默从梦中醒来,打了个喷嚏。
该死的,到了收割节竟感冒了,他暗自抱怨着。接下来的两天我都要出门,但愿这感冒不会——什么东西在他的鼻底搔了几下,弄得他痒痒的,不禁又打了个喷嚏。声音从他狭窄的胸膛里蹦上来,冲出干巴巴的嘴巴,就像小口径手枪在这间黑屋子里开了一枪似的。
“谁?”他惊叫道。
无人作答。莱默脑子里突然显现出一只丑陋而凶暴的鸟,白天飞进来,现在正在黑暗中扑腾,就是它在他脸上扇动翅膀。想着想着,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鸟,臭虫,蝙蝠,他恨透了这些东西——他的手胡乱地在桌上摸索着那盏煤气灯,差点把它碰到地上去。
他把灯凑到身前,那东西又开始扑扇了。这次是冲着他的脸颊。莱默尖叫起来,整个人弹缩到枕头上,把灯紧紧抱在胸前。他按下灯一侧的按钮,听到煤气发出咝咝的声音,火星冒了出来。灯点亮了,在微弱的光晕中,他看到的不是振翅的鸟儿,而是克莱·雷诺兹坐在床沿上。雷诺兹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羽毛,刚才他就是用它在眉脊泗大臣的脸上搔痒的。他的另一只手藏在斗篷里,放在膝盖上。
自从在城西部边远处的树林里第一次见面以来——树林就在爱波特大峡谷下面,法僧的手下拉迪格的主力先遣队就驻扎在那里——雷诺兹就没喜欢过莱默。那晚风很大,他和其他两个灵柩猎手进入林中的小空地时,莱默和他的陪同伦吉尔、克罗伊登正围坐在火堆旁,雷诺兹的斗篷在莱默身边一晃。“您好,斗篷先生。”莱默说,另两个人都笑了。那原本是个没有恶意的玩笑话,但雷诺兹可不这么想。在许多他游历过的地方,斗篷并不单纯是指“斗篷”而已,它暗指“躬背哈腰”或“俯首称臣”的人。事实上,它还是用来骂同性恋的一句脏话。雷诺兹并没想到,莱默很可能(尽管表面精于世故,但也不过是个边远省城的官员)根本不知道这个词另有他意。他只知道,如果有人贬低他,他会尽其所能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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