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年轻的媳妇在不惊动新婚丈夫的情况下,早早的打开了大门,发现青石台阶上的青苔湿滑湿滑的,如泥鳅的背,是昨晚的雨水走过的痕迹。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也起了个大早,不过年轻的媳妇和他一个住在村东,一个住在村西。他在清早起来的时候,看见脚下的青苔从石头上脱落,如蛇蜕下的皮一样蜷缩。
他们两个人是村里最早赶到水井旁边的人。老翁先到,年轻的媳妇慢了半步。
慢了半步的年轻媳妇从背后看着僵立井边的老人,一头的银发被微凉的晨风吹得翻飞不已,如同急于脱离植株的蒲公英,用米汤浆洗过的衣服发出猎猎的声音。她低头看了看井口边上的草,一边被昨晚的雨滴打得匍匐在地,一边干枯得如老翁一样微微蜷缩。
“您也这么早嘞?”年轻的媳妇怯怯的向老翁打招呼道,语句里也透着清晨的微凉,底气明显不足。
“唔……”老翁不知道背后来了人,被年轻媳妇突然的声音惊了一下。“你昨晚也听见了鸡鸣和雨声吧?是不是?”老翁的眼神像清晨台阶上的夜露一样寒冷,年轻媳妇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理所当然,年轻媳妇昨晚也听见了那些奇怪鸡鸣和不期而至的雨水。老翁也不是有意要问年轻媳妇是否知道,而是为了引出自己后面要说的话来,就像那时的人见了面首先问一句:“你吃了吗?”本意不是真的那么在乎人家是不是吃了,而是引出后面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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