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年,当革命在全国上下闹起来的时候,革命就从作乱变成了具有正面意义的革故鼎新,不,是revolution,属于舶来品,比中国语境里的革命,还要内涵丰富而且价值正面的词。严格地说,这样的革命是个帽子,戴上这顶帽子,做什么都特别的理直气壮。
抗租抗税的事,历朝历代都有。闹大了,也会有大兵的镇压。不过,一般都会息事宁人,不轻易动刀兵。但是,在革命党人治下,有刁民敢做这种事,一律严惩不贷。江苏常熟境内,发现有“千人会”抗租,革命军开进去,面对手无寸铁的农民,开炮轰击,排枪打去,没有价钱可讲。这样的镇压,晚清的县太爷们,是做不到的,只要乱民没有打上县城,军队调不动。调动了也不敢随便开枪,否则都老爷的弹章就上去了。同样晚清不敢做的事,是百姓头上的文章。清朝入关的时候,是让人们剃去头顶的头发,脑后留辫子;现在革命党人则是要人们留下顶上的头发,剪掉脑后的辫子。不爽的是,两者都是用强,强按着头来。革命时,朝廷已经对辫子无所谓了,但革命党在意,凡是革命党人占领了的城市,几乎都能见到刚刚剪去辫子,留着一如今日某些时髦艺术家似的半长的披肩头发的革命军人,成群结队地在街上巡视,发现有没剪辫子的农民,捉将过来,咔嚓就是一剪刀,同样没有二话可讲。害得不想被剪掉辫子的农民,干脆不进城了,或者,进城也戴个大帽子,或者顶着道士的高冠。可惜,这点小伎俩,骗不了革命党人,掀掉帽子,照样还是一剪子。只有大城市,在洋人手底下做事的人,或许可以幸免,有洋人出面,跟革命党人讲道理,说是侵犯人身自由什么的,革命党人只好罢手。显然,这样在人脑袋上的文章,晚清时节的官府,也早就不做了。新政期间,剪辫子的回国留学生以及激进的洋学堂学生,日渐其多。官府方面,大抵睁眼闭眼,一任他们装条假辫子算了。到后来,干脆连不装假辫子也不管了。有些人,还混入政府,堂堂正正做了官员,受到重用。没办法,新政用人之际,不用不行。宣统时候,北京有民谣讽刺,但凡做了和尚(指没有辫子的)才好做官。但是,在革命党治下,留辫子的人,别说做官,就是当百姓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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