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二捕回到行帐,因昨日他二人久出不归,寻到溪边,见急流阻路,不能飞渡,以为不会过去,在附近找寻了半夜,终无下落,俱猜是葬身蛇兽腹内,正准备今早起身沿途寻去。二捕假说过溪水涨,幸遇一打山柴的山人,得知水退须在明日,自己不能和他一般泅水而归,只得寻一石洞安身,候至天明水退方回。并没提起老人父子只字。石郎所赠诸物虽然珍贵,俱都不是大件,二捕回时早已藏好,谁也没有看出破绽。韩登一行万没想到一夜之间,起了内叛,以致遭报惨死。
那些官兵派来擒捉颜觍的人们,都经三熊安置在寨外岑高新建的一座瞭望楼内居住。倚山而建,居高临下,地势僻险,漓寨原只三数里之遥。当岑高夫妻与韩登密计之时,二捕也一心想给颜觍送去密信,无奈山中情形不熟,又恐被同行诸人看破,不敢造次。正想不出善策,恰值那四名教师中有一个名叫陆翰章的走来。
这人原是抚衙镖师,本领不高,性情却是古怪乖张。自恃本官信赖,恃强逞能,目空一切。这次因为人地不熟,事由韩登做主,心中本已不快。再加上韩登也是贪功自大的小人,以为官府授了应付机宜的全权,同行诸人俱应听从指挥。除向捕役们擅作威福,隐然以统帅自命,进止惟心,做张做智外,对那四个官派的武师,也不过是假意客套,不论大小事儿,都非强自做主不可。每经一处,事前必要粉饰铺陈,说得前途道路如何艰险,山人又是如何凶悍,应如何如何才能平安渡过。起初众人还不觉得,走了几天过去,一行人没一个不厌恶他到了极点。其中尤以陆翰章为最,两人已拌过几次口舌。只因奉命差遣,韩登老狯,心中记恨,口里却善收风。虽没有闹起来,可是两人相处日久,嫌怒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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