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明白桂治洪之再度为人留意,和邵氏电影重新包装推出有直接关联。但值得再谈的是,为何网络上惹人谈论的压倒性地属桂治洪,而非华山甚或更歇斯底里的剥削电影(Exploitation Film)之王牟敦芾?有趣的是,在邵氏电影重新整理而配合的出版风潮中,桂治洪往往被类型化地打发掉,或援引张彻的“极端导演”的说法,又或视之为牟敦芾的同流者而归档结案,甚少会得到出版界的注目。
一、剥削与暴力电影
与此同时,桂治洪既不属于新浪潮,在香港国际电影节的专题回顾特刊中也长期缺席(在《70年代香港电影研究》中仅把他纳入色情片发展脉络中略提两笔,而在《80年代香港电影》更加隐匿不彰)。当连余允抗都可以在20年后回顾新浪潮的文集中敬陪末席占上一文,那么桂治洪究竟做了什么而落得如此下场?
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为桂治洪翻案的意图。而印象中,对桂治洪评价最高的文章,应该是石琪在《经典200——最佳华语电影二百部》中对《万人斩》(1980)的分析专文。撰写《香港电影血与骨》之际,我仍未看过此片,现在得睹后——才发现这是近年罕有地认同石琪观点的一次。说没有翻案意图,其实也因无能为力,只要查一查桂治洪的导演片目,就可以知道自己所知甚微。即使说是剥削电影,其实之下还有不少次类型在他的作品中一一试炼,由“纳粹剥削”(Nazi exploitation)引申而发的暴力色情系列,自然少不了代表作《女集中营》(1973);甚至在“自然反噬”(Nature run amok films)麾下的,亦有如《魔》(1983)中的蝙蝠及鳄鱼“表演”。显然易见,他的作品绝对是“尽皆过火,尽皆张狂”的有力例证。至于在《邪》(1980)大受欢迎后,为何一反常轨改以喜剧调子拍成《邪斗邪》(1980)及《邪完再邪》(1982),就已经令我大惑不解(当然,我们可以把1981年的《尸妖》看成为《邪》的真正续篇,或许来得更加公允)。至于在蔡澜笔下,提及桂治洪在马来西亚拍成儿童温情电影《爱·吾爱》(蔡澜形容为“极优秀cult片偶像的电影”),就更加令我完全无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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