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和爷爷回过身来看看背后的是什么人,那个娘娘腔又大惊小怪地嚷嚷道:“您手里抱着的可是尅孢鬼?”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面容俊秀得像女人的男人,他的手指也纤细得如同习惯了拿针捏线,食指微微跷起,指着爷爷手里的月季。
之所以我能看出他是男人,是因为他的上唇上面冒出了须须几根胡子碴儿,像秋后收割过的稻秆。而他的喉结也比一般人要明显很多,让人多余地担心那个喉结会捅破皮肤露出来。
“你是……”爷爷看了那人半天,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我也不认识他,既然他把我们叫做“马师傅和他的外孙”,说明他只认识爷爷,不知道我的名字。对于这种被忽略的感觉,我早已习惯成自然了。直到现在我回了家,在自己村子里人们都还指指点点道:“你看,那是童某某的儿子。”在画眉村则听见类似的声音:“你看,那是马某某的外孙。”熟悉一点儿的人则多说一点:“他小时候待在这里的时间比待在家里的时间还多,上大学后就一年只来一次了。”
那个娘娘腔男人以为爷爷最后会说出他的名字来,可是爷爷晃了晃手道:“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那人并不在意,热情地自我介绍道:“我是那个养蛇人的儿子啊。您不认识我,但是您一定认识我父亲吧!”
爷爷哈哈一笑,将月季交给我,伸出手来要跟那人握:“原来你是张蛇人的儿子呀!你父亲我认识,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养蛇人嘛!我还看过你父亲吹口哨逗蛇玩呢!哎呀,你家里不是离这里很远吗?怎么一大早就跑到这里来了?走亲戚,还是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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