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疤子近来心神不宁。
堤防工程眼看就要完工了,前三个月的薪饷他只给民工发了一半,民工几次找他扯皮,有几个年轻的口里还骂骂咧咧的。这次刘宗祥的爹亲自给民工造册发工钱,钱再也不过他陆疤子的手,水过地皮湿的便宜他也沾不到了。他蛮恨刘瘌痢。刘瘌痢不发脾气,总是心平气和的,你斗狠也无用,只当你是一拳头打在老母猪的身上,毫无反应。陆疤子自己的那一分工资,刘瘌痢软拖软磨,就是不给。前天逼急了,刘瘌痢说,他陆疤子的工钱,已代还给了汉正街糟坊的彭大年。彭老板到祥记商行讨账,说是刘宗祥的祥记商行委托一个脸上有疤子的人到他那里去赊了两千斤酒,彭大年到处说,祥记声誉要紧,看在张腊狗是租界包打听与刘家是洋行买办都是一条线的分上,祥记商行就先把钱给垫上了。陆疤子自知理亏,好在他在酒里头兑了很多水,现在民工的工钱不从他手上过,他无法先扣酒钱,只有叫小监工到民工里头去要。原来是民工求他陆疤子,现在是他陆疤子扳着民工的脑壳摇!他拖欠民工的工钱民工早已恨极,他再去要酒钱,等于是讨狗肉账。陆疤子曾在张腊狗跟前诉苦,痛骂刘宗祥刘瘌痢心黑手毒害他陆疤子,害陆疤子实际上也是往张大哥脸上抹屎。哪知张腊狗听了之后表情冷漠,完全没有预想的那样激动或愤怒。陆疤子不知道刘瘌痢单独塞了一个“红包”给张腊狗,这个红包沉甸甸的,远比陆疤子的话分量重得多。再说,陆疤子兑水搞了几多黑心钱,怎么不晓得往大哥手里塞几个呢?张腊狗已不是过去码头上的小混混了,他现在也是汉口市井的一方诸候了,小眉小眼又丢面子的事,已是他极力避免的。现在明摆着是陆疤子他自己做的事亏理,挑事拨非的话岂能撩得动这位青帮头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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