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元儿也长大了。去年回去,省作协的汽车把我们一直送到县里。在县上的饭馆里吃饭时,正碰上四元儿带着婆姨也来吃饭。
我一眼认出他来,有小时候的嘎像儿,长得像疤子又比疤子魁伟,俨然一条陕北大汉;穿的也像样,腕子上闪闪的,只是皮肤晒得黑。他身边坐一个女子,抓一把花阳伞在手上。女子边吃边窃窃地说着什么,四元儿便摆出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几句干脆话,女子就笑。
“四元儿!”我喊。
他张望一阵,愣愣地离了坐位,向我走近。
“你不是清平湾的?”
“欧嘛。”他再楞一会,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咳呀!随随说你要来哩,真格倒来了。多会儿到?”
“才到。”
他却再寻不出别的话来,光是抓住我的胳膊定睛看我。
“还认得出我吗?”
“咳呀,不是随随说你要来,就不敢认。腿一满不得动?”
“随随收到我的信了?”
“欧嘛。都说你是虚说哩,腿不得动咋能来成?倒真格来了。走!庄里回!”
“吃完饭吧。那是谁?”
他笑了:“我婆姨。我来县上开会,这人就要跟得来。”
四元儿现在是村里的会计。五元儿去了青海,前几年招工招走的,开汽车。二元儿、三元儿都成了家,分出去单过。六元儿还在上中学。
“还能记得我?”
“噫——!那程儿你不是喂牛着?”
和我一起喂牛的白老汉前年死了。他那小孙女出嫁了。当年每天晚上坐在饲养场上,她总问我北京的事,问我电视机是什么,望着天上的星星,想半天想不出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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