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匡汉
看到《六十年与六十部》这一书名,有些人可能作出“应景”一类的质疑。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也常常遭到“时评”的讥讽。然而,在实践的意义上,“文章合为时而著”一直是中国文学的悠久传统,当代文学属于运动中的美学,是与时代发展、文学现实紧密联系的一门新兴学科。它需要以“入世”的姿态进入繁富又变动不居的研究对象,又需要以“跳出”的理路,比所考量的对象站得更高,规避那些亦步亦趋的“跟风”。
六十一甲子,苍黄一瞬间。新中国六十华诞,其走过文学道路,可谓风雨坎坷;其成就的作家作品,可谓繁星满天。仅以“时代第一文本”的长篇小说而言,“现代文学”三十年,大约共有2300余部,能垂之于史的不过二十多部;但到了“当代”,头十七年是300多部,“文革”十年是120余部,近三十年、尤其是“新世纪”八年来,每年出版都在千部以上,六十年合计总量超过一万部。如果说,“现代文学”生长出了一丛大树,那么,“当代文学”则是一片森林。这片森林,如今已是一个正在和平崛起的民族内在精神力度和强度的缩影之一,更是一个国家文化品格和向上力的重要形态之一。
当年刘勰论楚辞,有道是“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鸿裁固非易言,若可“猎”、“衔”与“拾”,也算是品鉴的高流。在“六十年与六十部”如此少量的限域内,我们仅就历史的考量、问题的发掘和对作家作品保持距离的评述,粗陈所会,聊备参采,不揣管蠡之微,试言海天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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