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上午,克里斯塔尔没有送罗比去托儿所,因为他们要去参加凯斯奶奶的葬礼。她给弟弟穿上他破洞最少的一条裤子,但裤腿短了足有两英寸。她试图向他解释凯斯奶奶是谁,结果只是白费劲儿。罗比对凯斯奶奶没有丝毫记忆,除了母亲和姐姐之外,他对其他的家人也没有任何概念。尽管特莉时不时给出不同版本的暗示和故事,克里斯塔尔知道其实她也不知道罗比的父亲是谁。
克里斯塔尔听到母亲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别闹了。”她对罗比训道,男孩儿正伸着手想够到特莉常坐的那把扶手椅下的空啤酒罐。“过来!”
她拉着罗比的手走到厅里。特莉还穿着昨晚上床时穿的睡裤和那件脏T恤,光着脚。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克里斯塔尔急了。
“我不去了。”特莉说着从她的一双儿女身边挤过,进了厨房。“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去,”特莉说着在煤气灶上点着香烟,“我他妈的又不是必须去。”
罗比扭动着身体想挣脱,克里斯塔尔只好牢牢抓住他的手。
“他们都会去,”克里斯塔尔说,“谢莉尔和沙恩,还有所有的人。”
“那又怎样?”特莉气势汹汹地问。
克里斯塔尔之前就担心母亲会在最后一秒钟退缩。葬礼会让她直接面对丹尼埃尔,那个假装特莉根本不存在的姐姐,更不用说还要面对所有那些与他们断绝了关系的亲戚。安妮-玛丽可能也会去。在许多个为凯斯奶奶和菲尔布拉泽先生哭泣的夜晚,克里斯塔尔怀抱着那个希望,如同在黑暗中举着一个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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