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上的尸陀林主和尸陀林母就像威猛的瞭望哨,堵挡着所有的嘈杂。烈士陵园内、荒凉的公墓里依然保持着肃静,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全神贯注在梅萨刚刚翻译出来的“光透文字”上。
大昭寺“光透文字”的“授记”仍然是仓央嘉措情歌:
杜鹃从门隅飞来,
大地已经苏醒,
我和爱人的相会,
让身心变得舒畅。
繁茂的锦葵花儿,
若能做祭神的供品,
请把我年轻的玉峰,
也带进佛殿里面。
“两首情歌?”这一次,香波王子没有模拟当年仓央嘉措的音调唱出来,他愣愣地望着,忧郁地说,“仓央嘉措就要离开西藏了,前一首情歌是他最后的情爱记录,说明即使危难来临,他也没有放弃和女人的约会。相反,危难往往是动力,越是深重就越会把他推向女人,尽管他也知道,所有他必须面对的危难都和女人有关,所有他必须奔赴的约会都意味着诀别。但我一直搞不明白,这个时候和仓央嘉措约会的是哪个女人?她肯定不是玛吉阿米、姬姬布赤、仁增旺姆、伊卓拉姆、吉彩露丁、措曼吉姆,因为他对她们的称呼一直是‘情人’,而现在‘爱人’出现了。‘情人’是多元的,‘爱人’是唯一的,这在仓央嘉措时代的西藏,也是如此。我的结论是,仓央嘉措以达赖喇嘛的地位和生命为代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不渝的爱情之后,又有了一次更加深刻难忘的情爱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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