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熊秉坤也没有合眼。
他一直在考虑让他最为难的问题:当南湖炮队枪响之时,他们工程营连裤子都没得有,如何响应起事?
然而等到天明,也未听到炮营的枪响,熊秉坤这时候终于想明白了:感情是炮营的兄弟们,和自己一样,也是被队官偷走了裤子,难怪这一夜杳无动静了。
天亮了,熬过了最危险的夜晚,队官长长的舒了口气,派卫队将兄弟们的裤子送回来。熊秉坤穿上裤子下地,先找来党人李泽乾,让李泽乾找个托词,出营去看看。李泽乾去后不久回来,报说共进会和文学社的两家机关都已经被查抄,刘复基,彭楚藩,杨洪胜三人的首级悬于城楼,此时城门紧闭,街上空无一人。
李泽乾还带回来一个坏消息:从第十五协到工程营,沿途街道已经被旗兵重重围困,分明是旗兵已经得知了工程营要起事的消息,所以才会采取如此严厉的弹压之手段。
后面这个消息,让熊秉坤心急如焚。情知随着时日的过去,一旦工程营中起事的激烈情绪被消磨殆尽,届时再想鼓动众人起事,那难度就高了。相反,旗兵反而可以乘这个时间段,好整以暇的将军队中的党人按名册一一抓捕,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后果太可怕了。
思前想后,熊秉坤决意孤注一掷,冒险一试。他吩咐李泽乾,等吃饭的时候,让各队的革命党代表都聚到他这一桌上来,他有话要对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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