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皇帝累了,肃顺便请休息。这一席密谈,不得不作结束。肃顺原来还打算着一两天以内,皇帝还会有这样一个安排。继续再谈——应行嘱咐的大事,以及皇帝心里所不能消释的疑难,显然还多着,譬如恭王,皇帝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态度?是非要澄清不可的。
但就在第二天——七月十六,皇帝早膳的胃口还很好,到了下午,突然昏厥,等肃顺得信赶到,御前大臣景寿和醇王,正带领太监,七手八脚地把皇帝抬回东暖阁,安置在御榻上。
景寿是个拿不出主张的人,醇王年轻,初次经历这种场面,张皇得比什么人都厉害,所以东暖阁中乱作一团,几乎什么事也未做。等肃顺一到,大家的心才定了下来。他也无暇细问,第一道命令,是飞召御医,第二道命令,奏报皇后,并请大阿哥马上来侍疾。太监们答应着飞奔而去,分头通知。
其时御医已得到消息,栾太带着李德立和杨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来,匆匆行了礼,一齐来到御榻前,由栾太诊脉。无奈他自己气在喘、手在抖,而皇帝的脉又细微无力,所以两支手指搭在皇帝的手腕上,好半天还是茫然不辩究竟。
三位御前大臣都极紧张地站在他身后,等候结果,肃顺第一个不耐烦,低声喝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栾太不知如何回答,李德立说了句:“自然是虚脱。”
“那就照虚脱的治法,快救!不能再耽误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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