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零二分,我和巴利登上开往佩皮尼昂的南行列车。看着巴利嚅动嘴唇念着弥尔顿,我不禁睡意蒙眬。
他说他想去餐车喝茶,我困倦地摇了摇头。
“你都散成一摊泥了,”他笑着对我说,“你待在这里睡觉,我拿上我的书。等你饿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去吃饭。”
他一离开车厢,我的眼睛就闭上了。我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像个孩子似的蜷在位子上,长长的棉裙盖着脚踝。有人坐在对面的位子上看报,但不是巴利。我赶快坐起来。
那人读的是《世界报》,报纸遮住了他的上半身和脸。一个黑皮公文包放在他身边的座位上。读报人非常安静,我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过了一会儿,我找到了真正让我恐惧的原因。到现在,我已经醒了好一段时间,我在注视,在聆听,他一页报纸都没翻过。
图尔古特的家在伊斯坦布尔的另一头,“请进吧,”他在一排老房子前面停下脚步,把我们引上门前的双向台阶。
屋里充满令人愉悦的淡绿色的光,“漂亮极了,”海伦说着,转向我们的主人。
图尔古特笑了,大手一挥,挥掉这句赞美,不过他看上去的确很高兴,“我妻子喜欢我们古老的艺术和工艺,她的家族传给她许多好东西,有一些可能还是从苏丹穆罕默德的王宫里来的。”他冲着我微笑。
“很好。呃,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们到现在为止无法讨论的事情。首先,我很惊讶你们也认识罗西教授,不过我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是您的导师吗,年轻人?”他坐在软垫椅上,靠向我们,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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