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你当然知道。你不需要我在这里重复。但我相信那天你说过之后你也忘了我也忘了。是怎样开的头中间我怎样接上去又怎样结束,即使我这个受过多年审查的人也忘却了。你知道那种审查是非常严格的,一句话一句话必须像编了号的链条环节一般衔接上,不然就会送掉性命或挨顿毒打。这种训练造就了我现在写小说的才能。审查者要追究被审查者的历史而被审查者要不断地编造自己的历史和与某某人的对话,就和读小说与写小说一样。对白要求之严谨,培养了无数莎士比亚。但我现在不愿把你当作小说人物来写,我只想提一提你的什么话触动了我。
你谈到你离了婚的丈夫。你说男人骨子里需要的是一个原始状态的女人但你是太文明化了。你已经被文明熏陶成了非人。你说到这里我想到西方的非狗和非猫,想到了弗雷顿,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和你相同的女人。
你深感到自己必须回到野蛮状态中去,使自己恢复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你说男人聚在一起总喜欢讨厌地谈女人,然而男人们其实并不理解女人,真正理解女人的是女人自己。我辩解说不尽然,女人并不理解女人正如男人不理解男人,理解女人的恰恰是男人中真正懂事的那一少部分,与理解男人的恰恰是女人中真正懂事的那一少部分相同。
你默默地从我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烟点着。我们现在都将我们说过的话忘却了是因为我们当时的语言并不重要。语言只是手仗,借着它我们一同携手走进一个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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