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文学的创作也好,外国作品的译作也好,作者和译者都是作品中的又一个人物,虽然他没有出现在读者的面前。
只有把自己溶入其中,你才能感应其中和反映其中。
所以任何一个作家和翻译家都应该是一个激情主义者,而不是机械主义者。
而在创作和译作过程中,作为一个激情主义者比作为一个机械主义者付出的要多得多。
我译作《白鲸》的过程,就是一个跟随亚哈剿灭莫比·迪克的过程。
当亚哈率领着他们在南塔开特登上“裴廓德号”,开始了他们伟大而一去不归的航程时,我也在我的书斋里跟随着亚哈船长上了“裴廓德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我吟诵着这句中国的诗句,它用在这里真是很合适。
于是我成了“裴廓德号”的最后一名水手,虽然船上的所有人都不知晓我的存在,我像最初费达拉他们一样躲在船上,直到“裴廓德号”沉没在南太平洋,才和以实玛利一起失魂落魄地回来。
归来后的我坐在书斋里,像是做了一个英雄的梦。
只是除了向大家译述这个故事外,我没有为“裴廓德号”做出任何努力,这是每一个被这故事所感染的人都自责而又确实无能为力的。
同亚哈们相比,我自觉着轻如鸿毛。
然而姑且就算是一个走进角斗场为他们呐喊助威的人吧,姑且就算是一个在他们走后为他们流泪的人吧,姑且就算做一个把莫比·迪克炼出鲸油来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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