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天,马水清家的柿子树上的柿子,把吴庄的天空都快染红了。我来到吴庄时,正是秋风吹去全部老叶,只剩下一树柿子的时候。那硕大的柿子,一枚枚皆呈金红色,让蓝天映衬着,迷住了所有的路人。院子里的那两株,更是叫人惊喜。那柿子压弯了许多枝头,使它们直耷拉到地面上。走到树下,我再看马水清的脸,觉得他仿佛是在篝火旁立着,脸也被映得金红。我和马水清在树下站了很久,但并没有想摘一枚吃—吃的欲望,而光拿眼睛看它们,直到爷爷从外面回来,说:“你们两个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进屋去!”我们这才从对柿子树的沉醉里脱出。
爷爷又苍老了许多。他在跨门槛时,显得僵硬费力。我赶紧走过去,扶了他—把。他手中抓了一把稻穗。我问道:“从哪儿捡来的稻穗?”
爷爷说:“自家地里。”
“稻子割了吗?”我问。
爷爷说:“割了。”
我看了一眼马水清。因为我这次来吴庄,其中有—件事,就是帮他家割稻子。
马水清问:“谁割的?”
爷爷说:“丁玫和她家里的人。”
马水清说:“我不是说过,家里的事就不必请她帮忙了吗?”
爷爷说:“她也没有先说一声。不光割了,还脱了粒,晒干扬净了。前天,直接把稻子挑来了。”他指了指东厢房,“都在稻囤里放着。今年收成好。”他又带我们到院外,看了—个高高的稻草垛,“是丁玫堆的,堆了—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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