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上午,施坦因纳成了地堡内谈话的主题。他从北面发动进攻为柏林解围的战役是否已经开始?如已开始,进展如何?陆军参谋总长,即古德里安的继任人汉斯·克莱勃斯特将军总是说,没有肯定的消息可以报告。希特勒之忧虑与时俱增。在下午的最高统帅部会议上,在听到柏林已三面被围的消息后,希特勒最后一次问,施坦因纳进攻的进展如何了?克莱勃斯迫于无奈,只好实情相告:施坦因纳兵团仍处在组织阶段,没有消息可以报告。
希特勒的头震了一下,接着他便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严厉地令众人离开房间——除他的将领和鲍曼外。其他人一听,连忙争先恐后地逃到房外去了。他们在客厅内等候着,一声不吭,诚惶诚恐。房门一关,希特勒便立刻站立起来。他前俯后仰,猛烈地挥动右臂,大声呵斥说,他周围全是卖国贼和谎言家。他喊道,所有人都太低级,太庸俗,根本无法理解他的伟大目标。他深受腐败和懦弱者之害,现在所有人都抛弃了他。听他说话的人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用手指指着各位将领,指责他们给战争带来了灾难。唯一进行了反驳的人是鲍曼。军官们很是惊奇,但鲍曼说的一番话,与其说是为军方辩护,倒不如说是让希特勒冷静下来。
关于施坦因纳,希特勒喊了些什么,人们未听清,他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去了。他痛苦地说:“战争已失败了!”接着,他又用颤抖的声音说,第三帝国以失败而告终,他现在唯有一死了之。他脸色惨白,全身不时发抖,好像受人重击一样。猛然间,他坐着不动了,下巴松开,两眼空虚地注视着前方。这比他的愤怒更把旁人吓坏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谁也不知过了多少分钟。后来,元首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他抽搐了一下——或许是冠心病发作。鲍曼、凯特尔及陆军人事部长格道夫,都求他拿出信心来,如果连他都丧失信心,那一切真是完了。他们劝他立即前往贝希特斯加登。他慢慢地摇着头,用疲乏而可怕的声音说,他们如果要走,都请自便,他自己是要在首都了却残生。他叫人把戈培尔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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