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奥康纳太太为什么要公开羞辱我,我并不认为自己在邮局干有多委屈或是别的什么。像我这样的人,头发支棱,脓包满脸,红眼睛直冒黄水,烂牙东倒西歪,没有肩膀,骑了一万三千英里,在利默里克内外送了两万封电报,累得屁股上都不长肉,又会有什么能耐呢?
很久以前,奥康纳太太就说过,她清楚每一个电报童的所作所为。想必她也清楚我在卡
瑞戈古诺城堡顶上,当着目瞪口呆的挤奶女工和抬头张望的小男孩,跟自己干的那些事吧。
她一定清楚特丽莎。卡莫迪和绿沙发的事情,清楚我是怎样让她陷入罪恶深渊、把她送进地狱的。那是最严重的罪过,比卡瑞戈古诺城堡顶上的罪过严重一千倍。她也一定清楚特丽莎死后,我就没去忏悔,我是注定要下地狱的。
一个犯下如此罪过的人,是不会觉得在邮局干有多委屈,或别的什么的。
自从那次我同汉农、比尔。盖文和帕。基廷姨父坐在一起后,南方酒吧的伙计就记住我了———黑、白、黑。他还记得我父亲,记得他把薪水和失业救济金喝个精光,还高唱爱国歌曲,在码头上像个该死的叛徒似的演讲。
你想要什么?酒吧伙计问我。
我是来找帕。基廷姨父,来喝我第一杯啤酒的。
啊,天啊,是真的吗?他马上就来,当然,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给他倒酒呢?或许也该给你倒第一杯酒,这就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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