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写到我一生中一桩大事件了。这件事是这么令人难忘,又这么令人害怕,这么和本书的已往许多事有千丝万缕剪不断的联系;从一开始讲到它,越往下写,我觉得它变大,就像一座平原上的高塔那样,而且觉得连我早年的生活也被它预先就投上了阴影。
就在这事发生了的若干年后,我仍常常梦到它。我被它而激动得惊醒,我觉得我安静的卧室在那寂寞长夜里也飞腾着它的狂涛巨浪。直到现在,我还常梦见它,虽说其间隔时间变长了些而且也不那么有规律了。只有稍稍言及任何一场暴风,或一个海岸,我就马上痛切地联想到它。我要想当时目睹它那样把它生动明晰地写下来。我不是在回忆它,我是清清楚楚看着它,因为它又历历在目了。
移居它国旅人的船期很快就要到了,我那仁慈的老保姆来到了伦敦,我们刚见面时,她都为我几乎心碎。我常常和她、她的哥哥,还有米考伯一家(他们常在一起)在一块,可我从没见到过爱米丽。
在行期将近的一个晚上,只有我和皮果提以及她的哥哥在一起。我们的话题转到了汉姆。她详尽地告诉我们他是怎样热情地和她告别,他怎样保持刚毅平静;她相信,他近来尤为痛苦。这话题永远不让那热心人生厌;只要是关于他的话,我们听的时候怀的兴趣就和她说的时候怀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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