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宓午后到办公室,不见一人。里间的窗户大开着,
不知推开了没关。烟味倒是散了,大炉子已经半灭。姚宓关上窗,又关了分隔里外室的门,自幸善保和罗厚都不抽烟——至少在办公室不抽。
一会儿罗厚跑来,先向里屋看看,又看看门外,然后很神秘地告诉姚宓:"他们开秘密会议呢。"
"他们谁?"
"老河马一帮——包括善保,上海小丫头,当然还有余大诗人。"
"许先生、杜先生呢?"
"没有他们。我在侦察,你知道吗,那老河马……"
姚宓打断他说:"罗厚,你说话得小心点儿。什么老河马呀,小丫头呀,你说溜了嘴就糟了。"
罗厚不听她的训斥,笑嘻嘻地说:"我不过这会儿跟你说说。你自己对朱先生也够不客气的。"
姚宓苦着脸:"把我分在他手下,多别扭啊!"
"放心,"罗厚拍胸脯说,"我一定跟你对换,我保证。"
姚宓信得过罗厚,不过事情由得他吗?
姚宓说:"朱千里的臭烟斗就够你受的。"
罗厚一本正经说:"我告诉你吧,朱千里的学问比余楠好多着呢。他写过上下两大册法国文学史——也许没出版,反正写过,他教学当讲义用。他娶过法国老婆,法文总不错吧;在法国留学十来年,是巴黎大学的博士——大概是,因为他常恨自己不是国家博士,他瞧不起大学的博士。他回国当教授都不知多少年了。"罗厚自诩消息灵通,知道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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