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我在黑暗中至少摸了半分钟,才摸到房门,然后慢慢地把它推开,走进客厅。齐娜伊达·费多罗芙娜躺在一张沙发床上,用胳膊肘撑起身子,迎面瞧着我。我下不了决心把实情说出口,就慢腾腾地走过她面前,她两只眼睛紧盯着我。我在大厅里站了一忽儿,又走过她面前。她注意地瞧着我,心里纳闷,甚至害怕。我终于站住,费力地说出口:“他不会回来了!”
她很快地站起来,瞧着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会回来了!”我又说一遍,心跳得厉害。“他不会回 来,是因为他并没有离开彼得堡。他住在彼卡尔斯基家里。”
她明白了,也相信了我的话,这是我从她脸色突然惨白,蓦地带着恐惧和恳求的神情把两条胳膊交叉在胸前的样子看出来的。刹那间,她近来的遭际闪过她的脑海,她寻思一阵,就大彻大悟地看清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不过这时候,她想起我是个听差,是个下等人。……一个流浪汉,头发蓬乱,由于发烧或者也许由于酗酒而脸孔发红,穿一件粗俗的大衣,竟然来粗鲁地干预她的私生活,这使她感到屈辱。她对我厉声说道:“我没有问您这些事。请走开。”
“哎,请您相信我的话吧!”我热烈地说着,向她伸出手去。“我不是听差,我跟您一样的自由!”
我道出我的姓名,说明我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儿来当差,我讲得很快,免得她打断我的话或者走回她的房间去。这个新发现比头一个还要使她震动。她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听差在说谎,或者弄错了,或者说的是蠢话,现在经我一 说穿我的身世,她就再也不存半点怀疑了。从她那对眼睛的悲哀神情,从她那忽然苍老、失去柔和色彩因而变得难看的脸色,我看出她难过得不得了,我说下去不会有什么好处,可是我仍旧热中地讲下去:“什么枢密官啦,视察工作啦,都是胡诌出来骗您的。一 月里那次也跟现在一样,他哪儿都没去,而是住在彼卡尔斯基家里,我每天都跟他见面,参加了骗局。他讨厌您,痛恨您住在这儿,嘲笑您。……要是您能听见他和他的朋友们在这儿怎样嘲笑您和您的爱情,那您在这儿就会一分钟也待不下去!您逃出这儿!逃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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