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阿德娜
一条轮船从敖德萨开到塞瓦斯托波尔去,甲板上有一位相当漂亮的先生,留一把小小的圆胡子,走到我跟前借火点烟,说:“请您注意坐在操舵室旁边的那些日耳曼人。日耳曼人或者英国人碰到一块儿,总是谈羊毛的行情,谈庄稼的收成,谈自己的私事;可是我们俄国人碰到一块儿,不知什么缘故,总是只谈女人和高尚的题目。不过主要的是谈女人。”
这位先生的脸我已经熟悉了。昨天,我们乘同一班火车从国外回来。在沃洛奇斯克,海关检查行李的时候,我看见他跟他的旅伴,一位太太,站在一块儿,面前放着一大堆装满女人衣服的皮箱和提篮。海关要他为一件女人的旧绸衣付税,把他搞得很窘,垂头丧气;而他的旅伴则提出抗议,威胁说要告到某人那儿去。后来在去敖德萨的路上,我看见他时而拿着馅饼,时而拿着橙子,送到妇女车厢去。
天气有点潮湿,船微微摇晃,女人们都回到自己船舱去了。那位留着小圆胡子的先生挨着我坐下,接着说:“是啊,俄国人碰到一块儿,总是只谈高尚的题目和女人。
我们学识那么高深,我们那么了不起,所以我们发表的意见一概是真理,我们所讨论的只能是高级的问题。俄国的演员不会嘻皮笑脸,在轻松喜剧里他演得深沉。我们也是这样,即便谈的是小事,也必得用高深的观点谈。这是缺乏勇气、真诚、质朴的缘故。我们之所以常常谈女人,我觉得,是因为我们不满意。我们用过于理想的眼光看待女人,我们提出的要求远远超出了现实所能给予的,我们得到的根本不是我们所希望得到的,结果就心怀不满,希望破灭,内心痛苦。谁要是为什么事痛苦,谁就老是谈这件事。我照这样讲下去,您不觉得厌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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