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晚来的爱情并不是紫红色的花朵,而是疯狂的,像道旁的迷人的野花。
自从割草以后,阿克西妮亚完全变了一个人。好像有人在她的脸上做了个记号,烫了个烙印。婆娘们一遇到她就狡狯地笑着,在她背后不以为然地直摇头,姑娘们都嫉妒她,而她却骄傲地、高高地仰着幸福的,但是耻辱的脑袋。
不久,葛利什卡的艳史便尽人皆知了。起初只是悄悄地谈论着这件事,——将信将疑,——但是在一天黎明时分,村里的牧人“蒜头鼻子”库济卡,看见他们俩在朦胧西沉的月光下,躺在风车旁长得不高的黑麦田里,这以后,事情就像汹涌浑浊的波浪一样,迅速传开了。
这事也传到了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的耳朵里,有一个星期天,他来到莫霍夫的商店里。人多得简直挤不进去。他一走进铺子——大家像是有意似的让开一条路,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挤到柜台边,那里正在卖布。掌柜的——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亲自动手来给他拿货物。
“怎么好久不见你啦,普罗珂菲奇?”
“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家里的事简直忙不过来。”
“怎么能这样?你的儿郎都那么能干,照样忙不过来。”
“儿子有什么用呀:彼得罗野营去啦,只有我和葛利什卡两个人在家瞎忙活。”
谢尔盖·普拉托诺维奇把棕色的大胡子向两旁一分,意味深长地朝围拢来的哥萨克们斜睨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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