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名被捉回的逃兵在等候审判。审讯很简单,也很严厉。审判长是个年事已高的大尉,他问过被审讯人的姓名、父称、军衔和部队番号,问明被审讯人在逃共计多少天,然后就跟其他两位法官——一个独臂的少尉和一个吃太平面包吃肥了的胡子拉碴、胖腮大脸的上士——小声交谈了几句,就宣布判决。大多数逃兵都是被判处鞭笞的肉刑,在一间专门为行刑用的、没有人住的空屋子里,由加尔梅克人行刑。由于英勇的顿河军中开小差的人太多啦,所以再也不能像一九一八年那样,公开当众鞭打他们啦……
根据名单,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是第六个被叫进去的。他心情激动、脸色煞白,站在审判桌前面,两手紧贴在裤缝上。
“姓什么?”大尉问,看也不看被审问的人。
“麦列霍夫,老爷。”
“名字和父称?”
“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老爷。”
大尉从公文上抬起眼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头子。
“您是什么地方的人?”
“维申斯克镇鞑靼村的人,老爷。”
“您是不是麦列霍夫·葛利高里中尉的父亲?”
“是,老爷,是他的父亲。”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觉得他的老朽的身体好像可以逃掉鞭打了,立刻就振作起来。
“您听我说,您怎么这样不知道害臊啊?”大尉目光炯炯的眼睛紧盯着潘苔莱·普罗珂菲耶维奇憔悴不堪的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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