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南方,冬天似乎还没有真正到来,就已匆匆地退去,如还没有拉开弓;箭就已离弦而去,让人好不帐偶。我从3号洞库出来,站在阵地的洞口,望着绝壁上的荆树,希望能看见如我家乡在这个季节挂在瞻上晶亮如玉的冰凌条儿,可我看见的却是小白花和碎野菊的烂漫。昨天那儿还是光秃秃的,青石壁面,杂枝落叶,今天那儿竟有了花叶。我怔怔地立在崖下,嗅到了一股半粉半白的气息,夹裹着绝崖的寒凉和早春的暖意,从崖头跌跌撞撞下来,砸在我的鼻子上。我感到鼻子上发麻发酸,鼻孔里呛噎。我被春天的突然到来,弄得措手不及。平静的日子里,仿佛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春天悄然来了。就是说,我在3号禁区执勤已经过了一个冬天。就是说,班长休假这一个月,我鸟孩独自熬在山上,硬是把冬天送走了,把春天迎来了。我到崖下采了一把野花,红的、白的、黄的、紫的,有的已经盛开,有的还挂着花蕾。我拿着这把花,跑步到哨所给连长打了一个电话。
我说:“连长,有花开了,连队那儿怎样?”
连长说:“你是几号,有情况没有?”
我说:“三号,鸟孩。我这儿已经到了春天。”
连长说:“安全呢?”
我说:“红花白花,阵地对面崖上都是。”
连长说:“你今年十几?”
我说:“十六。”
连长说:“你学过销毁核裂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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