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他在圣母院里戴流苏。当学生中间刚刚开始时兴这种羊毛小球的时候,他就很少再戴它了。有几次,我们三个人课间休息时站在校园里的那几棵栗子树下,海阔天空地瞎聊,还不时地提到这个羊毛的玩艺儿。
马尔克先将流苏从脖子上取了下来,但是当第二遍休息铃响过之后,他又犹犹豫豫地把它重新系上了,因为没有更好的替代物。
一天,我们学校的一个毕业生第一次从前线回到母校。他在途中拜谒了“元首大本营”①;于是脖子上挂了那枚令人梦寐以求的“糖块”②。当时,我们正在上课,一阵不寻常的铃声把我们唤进札堂。礼堂的主席台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没有站在讲台的后面,而是站在它的旁边,脖子上挂着那枚“糖块”,身后是三扇高大的窗户和几盆大叶子的绿色植物。学校的全体教师在他的后面围成一个半圆形。那张淡红色的小嘴冲着我们脑袋的上方一个劲儿地说着。他还不时地做出一些解释性的动作。约阿希姆?马尔克坐在我和席林的前面一排。我看见,他的耳朵先是变得苍白,继而又变得通红,腰板儿直直地靠着椅背,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摸了摸脖子,又掐掐咽喉,最后将一样东西扔到了长椅下面。我想,那准是流苏——红绿相间的羊毛小球。
起初,这位当上了空军少尉的年轻人说话声音很低,而且有些结结巴巴,口舌笨拙得可爱,有好几次还羞得面红耳赤。他的讲话没能立刻产生鼓动人心的效果:“你们别以为这和打兔子是一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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