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走过了一口——叫做“哈莱”的井呵
那井台上没有——水桶和水槽
钢嘎?哈拉顺着黑黝黝的峡谷奔驰着。我紧闭着双眼,伏在马鬃上。河湾、芦苇,整个伯勒根草原,包括那肃穆的天葬沟,对我都已不堪回首。我知道,此刻也许奶奶正在哪丛茅草旁,责备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奶奶,忘掉我吧……我催马更快地跑着,奶奶,忘掉昔日的白音宝力格吧!是他粉碎了你人生留年的最后一个梦想,因为索米娅最终还是跨过了那道河水,给了陌生的异乡,我纵马跑着。夜,延伸着它黑色的温暖怀抱。默默地、同情地跟随着我,仿佛它洞悉我无法倾诉的委屈,当然,只有它,只有这孕育光辉黎明的夜草原才知晓一切。它知退在自己深邃怀抱里往事的细节,知道我——愚蠢而粗野的白音宝力格也曾有过真正温柔和善良的一瞬……
我和索米娅并没有占用炉灶北侧那块最大的白垫毡。奶奶好心的饶舌。反而使我们真的疏远了。我在一心迷入书本和兽医知识以后,已经开始不善言笑和有点儿不像草地上长大的年轻人。索米娅在给羊群下夜时,常常在门口的棚车里过夜,我们彼此间已经短少话语,但我们又都在相互猜测。好像,我们都愿意长久地、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下去,并悄悄地保护住一株珍奇的、无形的嫩芽。只有在我们一块商议一些生活琐事时,比如准备给谁缝一件袍子啦,把在公社忙昏了头的父亲接来吃顿羊肉啦——我才发现,索米娅总是非常兴奋。她热心于每一件日常的小小的高兴事,甚至吃一次从公社买来的“酱”,她也那么兴致十足。我清楚地感到:她的身上已经燃起了一般的人的希望之火。一个像明媚春光一样的幸福未来,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闯进我们的破毡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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