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必看伊格罗塔山峰在普拉西多湾洋面上投下的倒影,不必去西岸共和国,不必在图书馆里辨认玻利瓦尔的手迹,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完全可以揣摩出它确切的形状和难解的谜团。
我把前面一段文字重新看了一遍,准备接着往下写时,它那忧伤而又夸大的笔调使我感到惊讶。一提那个加勒比海的共和国,似乎不能不遥想到它的大名鼎鼎、笔力千钧的历史学家何塞·科泽尼奥夫斯基,但是就我的情况而言,还有另一个理由。我写第一段的隐秘的目的是给一个令人痛心而又无足轻重的事件增添一些伤感色彩。我把经过情况和盘托出;或许有助于我对事件的理解。此外,如实说出一件事情的时候,行为人就成了见证人,观察者和叙说者就不再是执行者了。
事情是上星期五发生的,地点就在我目前写作的这个房间,时间也是下午这会儿,不过天气没有现在这么凉快。我知道我们倾向于忘掉不愉快的事;因此,我得在淡忘之前赶紧记下我同爱德华多·齐默尔曼博士的对话。我现在的印象仍很清晰。
为了便于理解,我先得回顾一下玻利瓦尔几封信件的奇特的经历。阿韦亚诺斯博士著有一部《五十年混乱史》,原稿在众所周知的情况下据说已经遗失,但由他的孙子里卡多·阿韦亚诺斯博士于1939年发现出版,玻利瓦尔的信件就是从老博士的资料中发掘出来的。根据我从各种刊物收集来的资料判断,这些信件意义不大,但有一封1822年8月23日从卡塔赫纳发出的信件却非同小可,"解放者"在信里谈到他和圣马丁将军会晤的细节。玻利瓦尔如果在文件里披露了瓜亚基尔会晤的情况,即使只有一小部分,它的价值怎么估计也不会过高。里卡多·阿韦亚诺斯博士一向坚决反对文牍主义,不愿把信交给历史研究所,却想提供给拉丁美洲的共和国。我们的大使梅拉萨博士的工作十分出色,阿根廷政府首先接受了这一无私的奉献。双方商定由阿根廷政府派代表前去西岸共和国首都苏拉科,把信件抄录下来,在国内发表。我担任美洲历史教授的那所大学的校长向部长推荐我去完成那一使命;由于我又是国立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基本上得到该所的一致认可。部长接见我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却有消息说南方大学提出,由齐默尔曼博士作为他们的人选,我只能假设南方大学事先不清楚我们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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